人啊

     「最熟悉的陌生人，原來都不只是網路小說粗製濫造的語詞，我就這麼認識一個。」
      在一個浮濫著蒸溽暑氣的午後，抿著一口自動咖啡機和廉價咖啡豆磨出的酸澀黑咖啡，他說。我臉上肌肉微微顫動，握著湯匙準備往嘴巴送食的手也晃了一下，但是只有一瞬間，短到他應該沒察覺出來。認識他這麼久沒有聽說過任何有關於他的情事。我們是大學認識的，法律系的同學。他從來沒提起他的過去，我也從未過問。從大學以來也沒見過他和什麼女生有進一步的交往，往往都止於好友階段。雖然認識了二十幾年，我依然不是很懂他。我們至今還會一起坐在這裡其實也不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，事情好像總是會循著某種原理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。開學的第一天，剛好揀了他身旁的位置，禮貌性的打招呼，之後必修課還是習慣性的坐在一起。下課在學校附近吃個東西說些課堂上的話題，吃畢各自離去。吃飯，變成我們畢業之後唯一的連結。
     「你說什麼？」即便他突然的拋出這些話使我感到意外，但其實聽的一清二楚還是反射性地問，不是要確認，而只是試探別人會不會多說些什麼。